“對不起。”我曾把你當做一輩子要在一起的人，可現在不行了。

她低垂著頭，斂眸。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裏的情緒，也不想面對他的失望痛楚。

“一個對不起就想打發我嗎？”

楚遙強壓著心裏的憤怒，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控制不住傷了她。可聽到她說對不起，內心的狂怒卻再也壓制不住。毫無預兆地說分手，換了誰也會受不了吧？

此時的他已經顧不得什麽風度，喉頭壓抑著怒火低吼出來，如同一只受傷的小獸。

咖啡廳裏的人不少，而且幾乎都是虞大的學生。

雖然他們的位置比較偏僻，可這一幕還是無法避免地被人看見了。

有人偷偷打量，有人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。

難以置信，學校裏的模範情侶，也會吵架。

“那人是楚遙學長嗎？”

“他身邊的人是岑染學姐吧？”

“他們吵架了？”

“噓，我好像聽見岑染學姐說了分手。”

“什麽？他們不是青梅竹馬嗎？怎麽可能分手？”

“誰知道呢？青梅竹馬又怎麽樣。有的人十年感情也抵不上人群中多看了一眼。”

“……”

議論聲此起彼伏，雖然大家都刻意壓低了聲音，可岑染和楚遙都不是聾子。兩人好歹在學校也是名人，這個時候被人當猴子一樣看，都有些難堪。

“出去說！”

楚遙拉著岑染的手，強制性把人帶出了咖啡廳，又走了幾步，停在大榕樹下，這才松開了她的手。

他紅著雙眼，等著她的解釋。可岑染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，只想狠下心離開。

就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，楚遙伸手抓住她的肩膀，猛地把她拽進懷裏。

“唔……”

毫無預兆的吻如同狂風驟雨般襲來，她只來得及看見他眼底的猩紅和潮濕。

“不要離開我！”

從未有過的粗暴，柔情，狠狠地吻住那兩片讓自己傷心惱恨的柔軟。楚遙如同著了魔的野獸一般撕咬著，咆哮著，在炙熱的親吻中宣洩著自己的憤怒和痛苦。

直到嘴裏嘗到了淡淡地鐵銹味兒，他也不肯放開，只想要得更多。

一手霸道地禁錮著她的後腰，一手撫摸著她的臉頰，插進她柔順的發絲裏，極力迫切地想要證明著什麽……

岑染的頭發被他胡亂抓得生疼，卻根本不敢反抗。

這是阿遙第一次如此失態，也是第一次迸發出如此強烈的感情。

“阿遙……”被吻得喘不過氣來，嘴裏嚶嚀著溢出男人的名字，卻在下一秒頓住。

她下意識地睜開眼，一道銳利冰冷的視線透過被放下來的車窗緊緊地鎖在她身上。

權少！岑染只覺得背脊發寒，手心裏冒出了冷汗。

他怎麽會來？下意識地推開楚遙，卻見對面馬路上的車已經緩緩駛離。可車裏那道迫人的視線並沒有消失，那人的眼底，警告的意味很濃厚。

“染染，對不起。我沒想……”傷害你。

看著岑染紅腫的雙唇和唇角的那一抹嫣紅，楚遙心裏一痛。到底還是沒控制住傷到她了！

“夠了。”岑染冷靜地打斷他，眼眶泛紅，手心緊握，指甲陷進肉裏的刺痛在提醒她，必須快刀斬亂麻。

“我不愛你了，分手，不是隨便說說。”

“不愛？呵呵……”楚遙卻突然笑出了聲，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，“染染，就算要編個理由騙我，也不用否定自己的感情好嗎？”

岑染錯愕地看著突然平覆下來還能笑得出來的楚遙，他這是怎麽了？

“好了，你想分手就分手吧。我不問你為什麽了。”楚遙揉了揉她的發頂，努力克制完自己的情緒之後才溫柔地笑道，“不要讓自己難過，也不要讓我擔心。”

“阿遙？”岑染不可思議地瞪著他，什麽都不問了嗎？

“染染，是我想岔了。你打小就是個有主見的姑娘，不管遇到什麽麻煩，總是喜歡自己解決。不愛我這樣的話以後就別說了，我知道你這麽做肯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。”

他把她摟進懷裏，輕輕撫摸秀美的臉蛋，眼底是溺死人的溫柔。

“……”

誰給你的自信啊……

如果不是眼下畫風不對，岑染真的想這麽反問一句。

“遇到自己實在解決不了的麻煩，記得還有我。”楚遙把她的沈默當成了默認，“不管什麽時候，我永遠站在你身後。”

“阿遙，你難道沒聽明白我的意思嗎？我是真的要跟你分手，並不是遇到什麽難題需要暫時離開你！”

岑染有些急了，她不能讓阿遙把分手當成一個美麗的誤會。有了和權厲的那一紙契約，她和阿遙不管怎樣也不可能破鏡重圓了。

“我明白。可是，就算要分手，我們也是朋友不是嗎？你不能阻止一個朋友對你的關心吧？”楚遙好脾氣地安撫她，看她的眼神就像包容一個任性的孩子。

岑染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，可現在並不是繼續解釋的時候。

她包裏手機在響，想也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。

雖然剛才看見權少的車已經開走了，可她始終能感覺到那道冰冷目光鎖在自己身上。

那人，就在附近看著她，她可以肯定！

沒錯，權厲確實就在附近。

而且，他的車就停在他們身後不遠處。

車窗搖了一半，男人慵懶地靠坐在駕駛座上，手裏夾著一支點燃的香煙。

他墨色的眼眸如同鷹隼一般悄無聲息地盯著榕樹下相擁的男女，眼底透著陰鷙的寒光，看得人頭皮發麻。

另一只手，輕巧地握著一部金色的手機，發亮的屏幕上顯示著正在撥打的電話。“岑染”兩個字，在漆黑的夜光下顯得格外醒目。

“有人找你？你先接電話吧。”楚遙也聽見了岑染的手機在響，鈴聲是她最愛的那首《MyLife》。

岑染有些遲疑地拿出手機，摁下接聽鍵的時候她心裏還在忐忑不安。完全猜不出那個喜怒無常的男人又會怎樣發難。

“權少？”

“讓他滾！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還是你想他立馬知道我們的關系？”

“別……給我五分鐘，馬上就好。”

說完岑染就搶先掛斷了電話，生怕慢了一秒對方就反悔似的。

掛完電話，才發現楚遙正關切地看著自己。面對他關心擔憂的目光，岑染心裏的歉意更濃，只是面兒上也隱藏得越來越好，還對他溫和一笑。

“阿遙，你先回去吧，我先回宿舍拿點東西。”

“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
“不用。”她堅定地搖頭，站著不動。

楚遙楞楞地看了她幾秒，眼底流露出幾縷失望：“染染，真的非要這樣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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